甚麼都沒完成

那個小孩子問我這張畫怎麼沒畫完
愁眉的人枯坐　枯萎的枝椏跳舞
筆觸強烈　畫布沒有絲毫空隙
疊著我數月的下午

那個小孩子問我
為什麼人沒有離開
樹沒有花開
為什麼不畫完

用你的字寫歌詞

你喜歡密密麻麻的字
在一張純白的紙
夢會消失　夢想不會枉死
你所堅持的是
終點不會來遲

再華麗的堅持
再敷衍的假日
抵不過感知　終於無聊的故事

雕花的獸籠

怪獸相對於常獸

是鳳毛麟角

但不屬於保育類

至於人，是屬神的

神只來回走動

獸鳴叫，獸哭泣

獸常常祈禱

怪獸不懂得獸

也看不見神

壯闊的草原上有一座城堡

缺口是我的形狀

一個人獨坐，窗外有跨年

是不是不再寫奇怪的詩
既然年已去，花都落
甚至電視開始下雪
是不是
一口汽水一飲而盡
不留嘆氣
斯斯作響

是不是不再寫難懂的詩
有天看到舊作
面目難以辨識
像一個歪嘴傻笑的小孩
四肢扭曲
不說甚麼話

是不是不再寫詩
煙花早晚都要飛上去
早晚都要死亡
不是幾分鐘與幾百萬
終究望不盡的雲層外
有冷眼的宇宙

我為什麼要寫詩
假如，我不再有疑問
是否就可以丟去紙筆
與自己
盡情的舞蹈